芙兰随着面具侍者走到后台,在那里放置着的,是刚被撤下场的金色鸟笼,翠色的鸟儿被钉住了翅膀,她低着脑袋,难以遥望天空。
侍者打开了鸟笼的门,芙兰半跪着探身进去,她摸了摸风精灵的手和脚,查看了一下身上是否有伤痕印记。
无动于衷的风精灵少女任由她摆布,直到被一双怜惜的双手捧起了脸颊,她才稍稍回过神来。首先看到的是荡漾着微波的蔚蓝,仿佛天空一般温柔的眸子盯着她,映照着她此刻悲惨的样子。不愿意看到现在的自己,风精灵想要再次闭上双眼,却又眷恋着那直视她的爱怜目光,她稍稍别过脸,结果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细长尖耳。
这下风精灵终于抬起了脸,惊诧地看着眼前的同族精灵,在发现芙兰手上和脚上的镣铐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皱起了眉。也就是说,这是那个猫女所说的变态人族召唤师手下的水精灵侍从吗……我果然被那个人买下了。
“名字?”芙兰看着风精灵少女问道。
“嗯?啊……我,可以发出声音了……”下意识的对问题做出了反应,却感觉自己的声音如此陌生。被抓以来,因为猫女的技能,她就算想要咆哮,也无法发出任何声响,能够开口说话本应该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但现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名字。”芙兰又问了一遍,风精灵少女看了看她,终是回到道:“忒沃丝·摩尔斯,一般别人都叫我摩尔。”
芙兰点了点头,她先退身出去,从钱袋里拿出了36枚古金币交给了面具侍者,侍者确实收到后,将奴隶契约给芙兰看了一遍,再将其卷好塞进了一个水晶制成圆筒内。
“回去后只需让您的主人在奴隶契约上签上名字按下血手印,奴隶项圈就会确认主人变更。请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芙兰接过放了契约的水晶筒,她看了一圈,说道:“我的主人希望她能够换一身衣服,让她看上去更符合他的喜好。”
侍者躬身示意芙兰在此稍等片刻,在等待的间隙,芙兰又进入鸟笼中,解下摩尔被系在笼顶的绳子。但她并有把捆在双手上的绳子解开,反而将原本系于笼顶的绳子又在她双手上捆了一圈。
“就算你不这么做,我也不会逃走。”摩尔不解为什么芙兰还要细细地将绳子系在自己手腕上,如今的她已是笼中鸟,就算打开了这个笼子,她也已经没法去往天空,只能在别人的手中被玩弄殆尽。
“你不逃走,是因为……那四个孩子?”因为要在手腕上系绳子的关系,比摩尔高一个头的芙兰弯下身,保持着和摩尔一样的水平高度。就在摩尔觉得她是不是小心过头的时候,这句声如细丝般的回答传入了耳中,。
“呜!呜……”
意料之中的反应,芙兰一手按住了摩尔的嘴,然后用另一只手揭下了脸上的面具,她调皮地朝着摩尔眨了眨眼睛,然后无声地动了动嘴唇。摩尔因惊讶而睁大了眼睛,等看完芙兰的那段唇语,她也冷静了下来。
自己本因为绝望而用古精灵语在舞台上为四个孩子祈祷,没想到现场竟然有人能够读懂。作为世界五大遗产之一的古精灵语似乎发源于创世纪,然而现今只有祭司精灵才会在重要场合吟诵这晦涩难懂的辞藻。
从小立志成为祭司妖精的自己,经常偷偷跑到祭司殿的地下书库偷学,老祭祀精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任自己,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幕……不过这不重要。此刻,眼前的水妖精通过古精灵语,传达着振奋人心的讯息。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希望,依然存在。
正当摩尔思绪飞腾的时候,脚步声逐渐清晰了起来,芙兰马上带回了面具,切换至冷漠的氛围,摩尔心中暗自对这种转换惊叹不已,自己也马上低下头,努力摆出一脸沉重与拒绝。
“您看,这套裙装如何。”
面具侍者用白手套托着一套黑色的礼服裙装匆匆赶来,不细看简直就是芙兰身上那套白色的翻版,最显眼的区别便是蝴蝶结的系带位置是在脖子后头,也因为是这种穿法,就算不把手上的捆绑松开也没问题。
芙兰满意地点点头,她被侍者带去一旁的更衣室,为摩尔换上了这身衣服,出来的时候本想结账。结果侍者拿了一个精美的盒子打开给芙兰看,芙兰一看差点没绷住,幸好有面具遮住了表情,她忍住笑意说道:“这个我们也要了。”那是一对手铐和脚链,光从外观就能看出其厚重,最主要的是纯白色的涂装和芙兰身上那一套又是成对的。果然如付伊自己所言,这儿的工作人员都确实地把他当做了有那种爱好的变态。
衣服是一百二十金币,反而是那对手铐和脚链要一百三十金币,芙兰给了三枚古金币,找回了一袋装的五十金币。一切搞定后,侍者带着她们一起往回走,走到舞台侧面的时候,却遭到了意外的骚扰。
“哦!这不是刚刚被5号拍走的那个小精灵吗?还没去人家房里暖床啊,哈哈,穿的那么漂亮,先给我摸一下也没问题吧!”腆着肚子带着面具的男人说着就要伸手摸上摩尔的胸口,芙兰一手挡在前面,拍掉了那只贼手。
男人气地刚想发作,在仔细看了眼芙兰后却是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他色眯眯的眼神一遍又一遍的在芙兰丰满的胸口和臀部游走。他转头朝着负责自己的一位面具侍者大吼“喂!这个好货色是什么时候拍掉的!我在你们这儿下了那么大的血本,结果你们偷偷地藏着掖着好东西?!”
那位面具侍者站在男人身后,替他提着一把金色的权杖,不带感情地回道:“这是5号的私人物品,另外她也不是奴隶,是召唤师的契约侍者。”
“哈?召唤师?区区召唤师,竟然有钱能买得起这么好的玩意?这次还又拍了一只……哼,我倒要去瞧瞧这5号是个什么东西,这水精灵放不懂的人身边太浪费了,要是我就让她不穿衣服贴两片贝壳出去炫耀,哈哈哈,不知道有多少男人羡慕死。”
沉浸在污秽不堪的臆想里,就算隔着面具也能感受到男人恶心下流的嘴脸。摩尔闭着眼睛不愿去看这种败类,芙兰冷着脸,用看虫子一般的眼神鄙视着他。就在这时,从看展台那走近一个熟悉的身影,芙兰立即鞠躬行礼“主人。”
男人正想要瞧瞧这独占了两只精灵的召唤师是什么模样,结果一转身只看见一个穿着法师长袍的瘦长人影,还束着及腰长发。他不可思议地脱口而出竟然是个女的?换来的是一声嘲讽满点的嗤笑。
“这位大叔,您是不是行事太多,那什么虫上脑,看什么都像是女的?这可不行啊,都已经在身形上和肥豕一样了,连脑子都一样就没得救了。”付伊开口便是如流水淙淙般动听的男声,柔声细语却毒辣无情。
被骂的男人一听便红了脸,他抖着手指着付伊,大声说道:“你算个什么玩意,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在这第二大陆招招手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你现在跪下来向我道歉,再把这个水精灵赔给我,我还能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你。”
“真不好意思,我是从别的大陆过来的。我待会出去就会找人问问那个半秃头的矮胖子到底是谁,你放心,我一定问。”
“你!”气地跳脚的男人一把抢过身后面具侍者提着的权杖就朝着付伊打了过去。付伊用眼神示意芙兰不要动,他背手在身后,不躲也不逃。就在权杖将要直接打到身上的时候,一副黑色的皮手套替付伊挡下了这一击。来人身材高大,宽厚的后背挡在眼前,付伊并不能看清他的样子,却从气场上知道这是个大人物。
“基尔……先生……”刚才还一脸蛮横的男人看到对方的瞬间慌了神。他仿佛看到了鬼神一般,松开了手里的权杖,往后倒退了两步,不知如何是好。
被叫做基尔的男子留着胡子,嘴里叼着烟斗,呼地吐了一口,他眼神冰冷,开口时声音沙哑,又带着烟丝的气息。
“你是知道我们这不允许对其他客人的私人物品进行干涉的吧。甚至还在展台边上闹事,是不想活了吗?”
“不,不,不是的!是他,是他先辱骂我,你也知道我这样身份的人,从没有人敢那么对我,都是因为这个不知所谓的臭小鬼!都是因为他!”男人对着基尔急忙解释,他面露凶光指着付伊,将所有的罪责一股脑丢了过来,付伊不怒反笑,指了指男人身侧说道:“你还拦着我家的精灵,到底是谁先动了谁的东西,你当别人是瞎的吗?”
基尔瞥了付伊一眼,然后转头对着面具侍从扬了扬下吧“拖出去。”侍从行了个礼,便扛起吓得倒地的男人,离开了现场。
付伊看着侍从和男人走远消失,随后他勾了勾手,示意芙兰和摩尔跟上他一起离开。就在转身的时候,基尔开了口“5号客人是吗,还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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